說：“大概是大婚的事情，王爺要找主子商量吧。“說完又轉回身，繼續向前走。

蕭晟瑞的確是來找我商量大婚的事情，列了很多事情，問我的意見。我則沒事人一樣，全都讓他作主，推了個幹凈。他也知道我懶得管那些繁瑣的事情，也不再說什麽。

婚期就訂在了一個多月之後，六月初六。蕭老夫人已經在從別院回來的路上了，十天足夠了，蕭晟謹就算遠了一點，二十天也到了。婚禮自是要老夫人主持的，蕭晟謹回來，一是禮數，二也無非回來湊個熱鬧，家裏團聚一下。婚禮的籌備，自然也是不必他們操心的，所以蕭晟瑞只把成親的日子訂在他們回來之後便好，便挑了一個最近的吉日。似乎一夜之間，傲君堡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突然都忙了起來，開始緊鑼密鼓，又井然有序的全力準備著這場婚禮。

一個多月，總是急了點，但是因為我受傷之前就已經在準備了，很多東西都是早就張羅好了的。再加上蕭晟瑞也不準備大肆鋪張，甚至不準備宴請賓客，所有的籌備居然都靜悄悄的，除了堡裏面越來越多的大紅色在眼前晃，外面的人也許根本不知道傲君堡在籌備喜事。

自從上次出門遇險之後，蕭晟瑞果然再也不放心我出去閑逛了，溫醍也不同意這個時候我還在外面冒險。畢竟再一個多月就是婚期，這段時間我不能再出任何差錯。我也沒再多說，其實自己也明知道他們不可能讓我出門了的。索性整天在房裏看書習字，偶爾有興致了，還會到院子裏寫生。

不過這麽平靜的日子大概只過了四五天便結束了，也許只是為了給我一個休息的空檔。

這天我在院子裏散步，看著盛開的桃花，心情正好。蕭平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，走到我面前行禮：“主子。”

我來淩霜閣第一天就看出來這個蕭平功夫不弱，也相當懂事。不用他的時候，他決不會來礙你的眼，等你找他的時候，又立刻會出現。難得的是對我也算忠心，只要不違背蕭晟瑞的命令，對我的話執行的從來也是幹凈利落。所以即使不算心腹，也是我在傲君堡裏難得的左右手。比起雙兒和倩兒，萬事留一手，要好用的多了。

我看向他，問：“怎麽了？”如果沒事，他通常不會主動出現在我面前。

“老夫人回來了。”蕭平的聲音恭敬卻不諂媚。

我心裏動了動，“這麽快！什麽時候到的？”

“剛到，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通知主子過去問安。”

我看著他，“那你提前來通知我，是何故呢？”

“小人只是想提醒主子，小心應對。主子請盡快準備去見老夫人，小人告退。”說完退了幾步，身形一閃，消失在桃花林中。

我思量著他這句話的意思，慢慢的往回走。走了沒幾步，就看見雙兒和倩兒快步跑過來，邊施禮邊說道；“主子快回去吧，老夫人回來了，王爺派人來接主子去問安呢。”

我笑著說好，和雙兒倩兒回了淩霜閣，更衣之後，又隨著蕭晟瑞派來的人前往淩儀閣－－老夫人的住所。又是一個軟轎，四個轎夫，疾步如飛，又快又穩，卻不是上次的四個人。我不禁感嘆，傲君堡裏有多少這樣的高手，而這種高手卻只是轎夫。蕭晟瑞手裏的力量實在不可小覷，那些想害他的人，想下手恐怕也是不容易的，難怪要使用這麽卑鄙的手段，打我的主意。突然又想起上次和他去仙幽林，他怎麽會那麽大膽，只有兩個人去，恐怕暗中保護的高手也是不計其數啊。

§ § § § § §

淩儀閣是八閣之中離主樓最遠的一個，老夫人喜歡清靜，平時甚至不太露面，今天的淩儀閣卻熱鬧了許多。

我到的時候，淩儀閣的丫頭們正在跟老夫人和蕭晟瑞討賞，裏面笑聲不斷，氣氛似乎很活絡。

看到我到了，早有腿快的小廝跑進去通報了。蕭晟瑞先迎了出來，扶我下了轎，也不避嫌，挽著我的手向淩儀閣的大廳走去。

老夫人就坐在主位上，我原以為老夫人就算不是滿頭白發，至少也是一副老婦人的樣子。沒想到，她看起來簡直就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。一襲紫衣，把她襯托得高貴端莊，臉上甚至看不出歲月得痕跡。她只坐在那，就讓人覺得貴不可言，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。這就是碧幽國的大神司，這就是蕭晟瑞，東安王的母親，蕭家的媳婦，這氣質風韻，的確非比尋常。

我一個萬福，福下身去，嘴裏說著：“秀雪給老夫人請安。”

蕭晟瑞在一旁笑著說；“什麽老夫人，該叫婆婆了。”一句話還沒等說完，主位上的女人便低聲說了一句，“你身子不好，以後這些俗禮就免了吧。”從頭到尾竟然都沒有看我一眼。

大廳裏的氣氛也不知什麽時候變得異常壓抑，人人都低眉順眼，再不見我來之前的活絡。

只這短短一面之間，我便明白，為什麽蕭平提醒我小心應對，為什麽蕭晟瑞這麽急著接我來問安。這個未來的婆婆，並不喜歡我。

十三、母子之爭

蕭晟瑞揚了揚手，所有的下人便都退下了。大廳裏只剩下我們三個人。他拉著我的手，走到近前，笑著說：“娘，您許久沒回來了，也很長時間沒見秀雪，這次回來可要多住一陣子，和秀雪也好多親近親近。”

“秀雪？！哼！”我那個橫豎看我不順眼的未來婆婆似乎連對我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。

她看了蕭晟瑞一眼，只用眼角掃過我，問道：“晟瑞，你真打算娶這個女人？”她似乎根本當我不存在一樣，當著我的面這樣問我的未婚夫。只是聽她的口氣，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應該不只一次了。很明顯，她一直不同意蕭晟瑞娶我，而蕭晟瑞的堅持卻也讓她無計可施。

蕭晟瑞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，聲音也無比堅定。“是的，娘，我今生只願娶她一人為妻。”

“我聽說，她已經懷孕了。晟瑞，你真的打算連那個孩子也……”

“那是我的孩子，娘。”蕭晟瑞打斷了她的話，嘴角依舊帶著笑，語氣卻不再恭敬，帶著明顯的拒絕，阻止她把話說下去。

我有些奇怪的看了蕭晟瑞一眼，他的口氣實在很不好。而且，這也是他第一次親口承認那個孩子是他的。他低著頭，情緒平靜得我感覺不到，甚至連他的臉色我都看不清楚。

“你承認的倒是快，她害你害的還不夠嗎，你還這麽護著她！”我那未來婆婆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，恐怕有些動氣了。

“您應該很清楚，她從沒有害過我，一直以來，都是我們虧欠她的。”蕭晟瑞的語調微微的上揚，頭也擡了起來，直視著他的母親。

“我們虧欠她？哼哼！天大的笑話，她們家虧欠我在先，我有什麽虧欠的！”兩個人的嗓音一個比一個大，似乎要吵起來了。而他們說的話，我雖然一點都聽不明白，但是隱約感覺其中，有著很重要的信息，所有的事情，都和我有著很大的關系。可是兩個人似乎都不打算再講下去了，我在心裏暗笑，不管他們之間的矛盾如何，關於我的事情倒是都很有共識。

最終，蕭晟瑞看看我，舒了一口氣。“如果沒有什麽事，我們先告退了。大婚之禮，還請母親到場主持。不過如果母親不願參加，晟瑞也不強求。”這話說得一點也沒給我那未來婆婆面子，我狐疑的看著他，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對他的母親講話。

“罷了罷了，真是不知道你被這個女人施了什麽法術，這麽死心塌地的對她，簡直是不可理喻。你放心，大婚我會到的，只要你能順利的舉行。” 不知道為什麽，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種威脅，可是隱隱的，卻感覺到一種諷刺。蕭晟瑞的身子僵了一下，什麽也沒說，拉著我出去了。

§ § § § § §

我們沒有坐軟轎回去，而是兩個人徒步慢慢走著。蕭晟瑞只是拉著我的手，也不說話。索性我也什麽都不問，只跟著他走。他明知我現在一定滿腹疑問，若是他想解釋什麽，他自是會對我說的，如果他不想讓我知道，我問也沒用。

他沒帶我回淩霜閣，也沒有回嘯雲樓，而是信步到了花園的一處涼亭，月荷亭。亭下是一處荷花池，有一些荷花開的早，大部分的卻還只是一點尖尖露出水面。

蕭晟瑞站在亭邊，對著荷花池若有所思的樣子，我幹脆專心看旁邊蜻蜓蝴蝶打架，自娛自樂。半晌，蕭晟瑞才轉過頭，臉上早已恢覆了平靜，平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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